这原因说来其实也简单。
向来画风粗犷的列文大学来了个细细白白弱不伶仃的旁听生,就好像一只绵羊踏进了狼群的栖息地,当事人自己并未发觉,可周遭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却从来没少过。
切,弱鸡。
这是大多数人对钟进的第一观感。
只不过,时间久了之后,就有人觉得,这只弱鸡似乎……有那么一点特别的味道。
他说话时总是不急不缓的,被教授叫起来回答问题也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清朗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感觉就像大夏天骤然遇着一泓清泉,提神且醒脑。
他的教养又极好,听人说话时总是十分耐心,神情也十分认真专注,且目光清正柔和,绝对不会放在不该看的位置。
而且,这人长得是真好看——并不是指他的面孔五官有多精致,要知道调整基因后,五官漂亮的人在星际时代可以说满大街都是,但是,偏偏他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就是让人感觉最顺眼的,仿佛他的眉眼间格外笼罩了一团仙气,就连轻轻皱眉的模样也能牵动人的心弦。
这样的人,总是很能讨人喜欢的。
即便崇尚肌肉和暴力,不过,人类对于美的欣赏是共通的,夏多利尔邦的人又不是瞎子,自然也会对他产生好感。
只不过,对于美好的事物,大多数人会想办法呵护以使留存更久,而有的人,却会为了满足肆虐的欲|望而尽情地破坏。
青年就是后者中的代表。
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与夏多利尔的世界格格不入的旁听生。最初,他还只是想发泄一下暴力情绪,不过旁听生每天准时到达准点离去,居然没让他抓住机会。而到后来,他盯着旁听生格外白皙脆弱的脖子,心里的那点阴暗情绪就慢慢掺杂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骆诚的脸色越来越平静,眼底蓄积的冰霜却越来越重。
他知道夏多利尔的尚武风气,也知道钟进在大学里恐怕也不那么平静,所以哪怕事务繁忙,也坚持亲自接送钟进上下课,但他没有想到,即便是这样,居然还是有人打上了钟进的主意,而且,还是那么龌龊的想法!
青年对上骆诚的眼神,突然打了个寒噤,嘴里的话也跟着消了音。
骆诚低头看着他,嘴角冷冷地掀起一个锋锐的弧度,接着他猛地抬起腿,重重地往下一跺——
“啊!!!”青年发出一声惨叫,居然活生生疼晕了过去。
“阿诚!”钟进吓了一跳,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变调。
“下次挑事前,最好先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哪些人是可以得罪的,哪些人是一根汗毛都动不得的。”一脚跺断青年的肋骨,骆诚并没有停脚,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的四肢,这才环顾四周,目光从周围的人群扫过,浓重的杀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令原本还有些跃跃欲试想来挑战他的学生忍不住退避。
从尸山血海里滚过来的狼王,与尚未迎接过生死战斗洗礼的幼犬,光是气势就不是一个层级的。
骆诚收回目光,转身走向钟进,路过他的时候略一停步,抬手碰了碰他的头发,简短地说了一句:“走吧。”
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的钟进就顺从地跟着他走了。
直到坐进了飞梭,骆诚的脸色依然有些阴沉。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驾驶位上,钟进系好了安全带。
他忽然偏头看了钟进一眼:“吓到了么?”
“什么?”钟进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啊了一声,微皱着眉头:“他为人不端,且恃强凌弱,有此下场也是应该。诚然你出手确实重了些,不过并未伤及性命,更何况——”他抿了抿嘴,垂下眼帘,轻声说道,“杀鸡儆猴,本来就应当行雷霆手段。若是一味怀柔,反而会变成示弱。”
听到这样的回答,骆诚眼中不由得浮起一丝笑意,十分自然地抬起了手,但还来不及动作,余光瞥见他动作的钟进就机敏地抬起了头,警惕地盯着他的那只手。
“……”骆诚的动作顿在半空中,在钟进的注视下,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大大方方地伸过去在对方的头上揉了一把,手指有些贪恋地从对方顺滑的发丝间穿过。
钟进避之不及,脸色涨红,“你,你怎么……”
骆诚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怎么了?”
“……你、你无礼!”钟进瞪着他,右手摸索着去察看头发有没有被揉乱。
他向来是极注重仪表的,每一丝衣褶都要妥帖,每一丝头发都要安安分分,奈何他现在左臂尚未完全长出,万能的机器人管家戴斯又在为戴维利的餐厅奔忙,这段时间他只能依靠缇娜给他束发,而且限于手艺,并不是他中意的端正的发髻,而是显得不那么“正经”的马尾。
骆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还以为钟进能说出来多狠的话呢,还小小的期待了一下,结果对方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无礼”,真是……
太可爱了。
他看着气恼的钟进,忍着笑问,“我怎么无礼了?”
钟进摸摸头发没有乱,方松了一口气,仍忍不住瞪了骆诚一眼,郑重地告诫:“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是不能乱摸的。”
前几次骆诚的动作太快,他来不及反应,现在逮住了机会,他自然要跟对方说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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