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像。有些瞬间邱棠自己都以为他看见了姜载邺，可他又羞于承认。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孩从哪知道姜载邺的存在，甚至懒得问。
“像，确实是有点像。”邱棠愣了一下，很快又温柔地笑了笑，然后仔细地端详了男孩一会儿，“但他比你好看很多。他很好看，所以我现在要去找他。”
车到了，男孩红着眼眶看着邱棠毫不留恋地关上车门离开。
邱棠上车后有些不耐烦，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处理过，大约是今天有点着急，他觉得处理得不太妥。于是又给单南竹打了电话：“我带过去那人在门口站着，你让人去看看给他送回去。要是不见了就算了。”
“这种事都要我给你擦屁股？！你他……”
邱棠摁掉了电话，把手机前置摄像打开，开始整理发型。
又觉得自己身上一股子烟酒味好像似乎不太好，正烦着，司机笑着搭话：“去见女朋友呀？”
“……”邱棠停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答，“嗯……”
“有女朋友最好是少来这些地方玩啦！不然要吵架的。”
邱棠上一句答应地快又简介，一个原因是他不想和司机多聊，可没想到这个司机很看不懂眼色。他只好把一部分精力分到司机身上。
“我们是开放式关系，不会吵架的。”
“啊……”
“师傅您这车载香氛还挺好闻的！”
“是吗……”
车停在老教职工宿舍大门口的时候，邱棠给司机转了200块，拿着车载香氛一起下了车。
把盖子扒开，邱棠倒了一些抹在手腕和耳后，顺手把香氛往垃圾桶里一扔，往姜载邺住的那栋楼走。
姜载邺穿一件松松垮垮的卫衣加上深灰色的睡裤光着脚来给邱棠开门。
邱棠满脸灿烂：“我来拿我的衣服。”
姜载邺愣了愣，也没让开道想请邱棠进去的意思，转身进卧室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出来走回门口递给邱棠。
邱棠没接，也愣了愣，傻傻地问：“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吗？”
对方好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把门打开放邱棠进去，又随手把纸袋放在玄关的鞋柜上。
邱棠的心情因为他迟疑的动作受到一些影响，但总体上来说还是很不错。
他第一次相对清醒的坐在姜载邺家的旧布艺沙发上，在等姜载邺赤着脚去给他倒水的同时，闲适地打量这个狭小的屋子。
姜载邺端着一杯蜂蜜水出来递给邱棠，然后在邱棠旁边落座，抓起反扣在沙发扶手上的书继续看。
“……”
很明显，邱棠和姜载邺对“拿衣服”的理解产生了巨大的偏差。
可邱棠还是不想走，他拿着蜂蜜水一边喝一边偏过头瞄姜载邺。
他大概是刚洗了头，头发软趴趴地搭在额前，穿着松垮的卫衣看起来像个白白净净的高中生。就这么想着，思绪不自觉飘到姜载邺在床上的样子。
那他高中应该是体育生。
“我有点想你。”邱棠干咳一声，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姜载邺翻书的手一顿，把手重新反扣在沙发扶手上，转过脸看那个突然说话的人。
邱棠说完又觉得不太好，补了一句：“有点想睡你。”
说完觉得更奇怪了，姜载邺的眼神也变得难以读懂。
邱棠索性一闭眼凑上去吻住姜载邺。
两人滚到床上时，不知道是不是邱棠听错了，姜载邺好像叹了口气。
于是邱棠拿走了留在姜载邺家的那套衣服，留下了满是车载香氛味道的那套衣服。
两人掉了个位置。姜载邺三不五时总是发消息给邱棠叫他来拿衣服，邱棠也答应得爽快。
姜载邺话比以前更少，已经到了完全不讲话的地步。不过邱棠也无所谓，到了床上本来也没多少功夫讲话。邱棠每次去也不把衣服都拿走，总是穿走一套衣服又留下刚脱掉的那套。
期末考试前一周，邱棠忙得昏天黑地，堆积了一学期的内容他要赶紧学完，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搬去了学校宿舍。
在宿舍楼下看见姜载邺。
他拿着两个巨大的零食袋子，站在宿舍楼下等人。
邱棠扶着行李箱远远地看。
没一会儿下来两个女生笑眯眯地把零食袋子接过去，又和姜载邺攀谈起来。
邱棠见三人聊得开心便推着箱子上前，不动声色地走到姜载邺身边说：“好巧呀。”
姜载邺刚才还和那两个女生聊得有来有回的，可一瞧见邱棠，只跟他点点头，就又不说话了。
两个女生见他不说话，也没有要介绍邱棠给他们认识，而邱棠也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觉得气氛尴尬，便打了招呼赶紧上楼了。
“见着我又没话说了？”邱棠维持着侧脸的姿势笑嘻嘻地问他，“刚才看你和人聊得挺来劲的啊。”
话一出口邱棠自己也是一惊，埋怨甚至带着质问的语气不是他该对姜载邺用的。
是他越界了。
他皱了皱眉，又打着哈哈道：“那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挺巧的。我先上去了……”
刚走没两步被甩在身后的人抓住手腕，姜载邺清了清嗓，“只是便利店的期末外送服务。你要住宿舍？”
邱棠花了几十秒时间想起，这人上一次跟他面对面是说他手机忘在车上了。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解释以及提问，让邱棠有些措手不及：“啊？啊……哦。对啊。要期末了嘛……我还和李郁祁他们约了学习局，一会儿就去图书馆。”
于是又没话了。可抓着邱棠手腕的手也没放开。
“我先上去了？”邱棠扭了扭手腕，试探地往回缩。
姜载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放开手。
邱棠把行李箱往柜子里一扔就迅速去跟李郁祁一干人汇合。在图书馆大眼瞪小眼一整天，没人做出来教授给的练习题。
不知道谁说：“吗的例题为什么不给答案啊！那谁知道做没做对！”
李郁祁笑：“这话说的跟你做了似的。”
又有人说：“我们需要一个大腿。”
邱棠昏昏欲睡道：“我不认识什么大腿……”
手机的信息提示音打破夜晚沉重的学习气氛，邱棠趴在桌上，扯着数据线把手机拖过来。
「吃夜宵吗？」
用李郁祁的话来说，像一只在二楼听见主人回家脚步声的狗，邱棠提着包一下就蹿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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