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愿意再来过，他不会放开她的手。秦雀还是一脸轻松，突然一笑，逗开了他的紧绷，“你以为我要接着说什么？我是说，两不相欠，从头开始。”他暗自握紧的拳头一刹那松开，伸出，反而变成一个强有力的拥抱，“阿雀，我终于知道，你对我多重要。”
一
之前南宫晏还误以为她和鸿摇有什么。这些天来，他愈发觉得不是了。
出来后，他发现他们之间其实好像很疏离，似乎还新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此刻终于问了，“你和鸿摇那时候是不是误会？”因为他明白地知道，今天，日出，她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你觉得呢，薄幸郎。休了我的薄幸郎。”她又在拿李益的事情来叫板了，不过今天只是拿这搪塞，拿这逗趣而已。
她已经从故事里出来了。
但或许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出的来。
如果现实残忍，我们都愿意永远活在永恒的梦里。
她这一声你觉得呢，答案其实已经明了，南宫晏不服输，“可你不也任由我对你误会，一个我想要的解释都不给我？”
他有些不甘，也想要她知道她对自己的重要，“你知道我在翟峰城里痛苦了两年吗。”
秦雀很轻松地道：“所以，两不相欠了。两清了。”
“两不相欠……”他就差和从前一样，学她说个好字了，但还是犹犹豫豫不肯道出口。
进入薛涛的故事里到再出来看见秦雀，他突然能领悟到元稹的那句诗是什么意思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要是她愿意再来过，他不会放开她的手。
秦雀还是一脸轻松，突然一笑，逗开了他的紧绷，“你以为我要接着说什么？我是说，两不相欠，从头开始。”
他暗自握紧的拳头一刹那松开，伸出，反而变成一个强有力的拥抱，“阿雀，我终于知道，你对我多重要。”
“我也是。那两年的煎熬希望我们永远都记得，也永远不要再重蹈覆辙。”
沉默的世界，留给了鸿摇。
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两个人出来以后，就嬉笑如从前。他们迎来了快乐，却刺痛了满怀悲伤的他。
他们无聊的时候就互相开玩笑，有时候会把鸿摇拉进去。但他只觉得自己是个陪衬。绿叶配红花。不，连片绿叶都算不上。只是一朵花上该被除去的蚜虫。
这一次，他在沉默中爆发了。
看着秦雀和南宫晏看似吵架实则欢喜冤家一样的嬉闹，他心里的天秤终于起了不平衡。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经历那么多，还依然好好的，只有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他在夜里，在床上，在心中，一次次默念，直到掉进那个神秘女人所谓的深渊，他自己也知道的深渊。
他知道自己就要掉进去了。所以他要努力把自己拉回来。不要成为掉进深渊而不自知的人。
翻来覆去地被折磨，却得不到解脱。另一个声音在撺掇着他，内心的声音又拼命祷告着你该正视一切，不要扭曲。
就要熬不住了吧？我快被他吞噬了。
你还可以撑下去的。
不行了，不行了……
又是一天了。
又是一天了。
“鸿摇，你最近怎么不说话。”秦雀问。
南宫晏也跟着道，发自肺腑地关切，“是啊，鸿摇，你怎么了。”
他抱起秦雀，揽她在自己大腿之间，被秦雀捶打胸口，“在鸿摇面前不要这么张扬！”
“你何曾在人前害过羞？”
“不是这个意思！……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大条了？”
“没事。只是累了。”他们大眼瞪小眼时，鸿摇已经接完话，走了出去。
前天听得神秘女人说再给他们休息一周，也就是再过几天他们又要从这座木屋里离开，去进行下一段旅行了。
会是好故事，还是坏的故事？
他都期待。
因为在那里面，他有双腿，行走自如，因为在那里面，他是个男人，只要他想，他就可以。
在那个世界里生活，哪怕再痛苦，都好过待在现下这个残缺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他得背负责任去冒险，去拯救大寒，他得终日单着一条腿，终日看着秦雀和南宫晏卿卿我我，更加不知道自己何时就会死。
如果剧本已经写好，我不介意放下我的高贵，让它沉睡，沦为败类——
那个声音。又来了。
二
“还想去什么朝代，告诉我。”神秘女人又补一声，指名道，“秦雀。”然后发出一丝巧笑，“知道问另外两个也白问。书读少了。秦雀，你说吧，你想去哪里，这一次，我不主动定朝代，可以满足你任意的朝代愿望。”
在可选择的范围内，女人给出了最好的选择。
“我记得书里常连着说唐宋元明清。唐朝已经去过，那这一次就让我们去宋元明吧，可以吧？”有机会的话，她自然是想领略各朝的风情的。
“好，那你是宋，鸿摇去元，南宫晏到明。进去吧。三个入口在等着你们。”神秘女人干脆得很。也因为秦雀的主意很贴合她的想法。
那小小的结界一样的地方开了，指示着三个朝代。属于他们的时代，再次到来。
北宋末年。东京。青楼满座。
秦雀一睁眼，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就围在下面，她悟着自己是又成了北宋名妓了。那神秘女人也不知道给她挑个别的什么不一样的角色，净是妓女了。她虽然不讨厌，但当多了不免心生反感，又缺点新鲜味。
难道她是知道自己是个女妓，所以净找一些名妓的故事来让自己演绎？
不管怎样，生在这里，她得先知道自己的名字——
要紧要紧。
不知何时会有客人来。
这曲子就要唱罢。
台下悉数散了。
又有人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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