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天我们初遇还好好的,她还笑靥似花,我和南宫晏抬杠,她在角落里和鸿摇嘻嘻笑笑,为什么今天死的就是她,而且是被一个她很愿意当作是好朋友的人杀掉。
她总跟我说,有人同她讲,“吃得太胖是会被杀掉的!不行不行!”可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她还是爱吃。常常被符鬼笑,一身肉嘟嘟的,也会被画符闹,也因为她一身肉嘟嘟的。
她又会接着说:“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因为这么胖被杀掉了,那该怎么办啊?你们会不会为我掉眼泪。是因为我这么胖,因为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被杀掉的——”那个午后,我记住了她最调皮可爱的样子。
我想到她的样子,想到她那时私下还和我说她好欢喜鸿摇。
可是我却不敢告诉她,鸿摇已经没有爱一个姑娘的能力了。
但是,她到最后知不知道,是她好欢喜的那个人,亲手杀死了她。
“你告诉我,告诉我,一切都是你编的谎话啊?我的生辰快到了,你给我的贺礼太重了,我承不起。”固然没有人真正知道我的生辰,可如懿妈子给我定过,就在她捡到我那天。鸿摇记得的。我想,这是个贺礼对吗?可是我不要这样的贺礼……
“是我画死的。”这句话他一连说了两遍,好像整个人冷成了雪块。浑身除了嘴,一动也不动。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又猛地从地上抓起笔,拼命地在那大寒山海图上挥手作画,不管不顾。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知道,是为救我们害得你没了一条腿,但你不要这样,不要去报复你身边的人——”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让他变成这样一个魔鬼。我只能拼命恳求他,不要继续下去。
他已经拥有了可以倾覆整个世界的能力。就在这一副看似脆弱的不完整的躯壳下。
鸿摇还是继续着,我扑向前,制止他手中的动作,从悲哀的乞求到愤然地质询。啪,我打了他一巴掌。我清楚地记得,这是我这辈子以来,唯一一次。“你别画了!别画了!画这些有什么用!能让你受伤的心好过一点吗!我不想你也成为下一个苏政,鸿摇!你回头吧!”
鸿摇的脸色变了,他从那无形的雪堆里融化,脱出他自己的形魂来。我也清楚地记得,这是他这辈子以来,唯一一次。变了个人一样,朝着我发怒,像狮子一样可怕。但怒吼的力量不是一击即中的,而是一点一点地叠加累积上去。
“你以为我为什么画这个?为了报复这个世界带给我的痛苦?秦雀,你又太高看我了!”他预感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他一样,接着道:“我不继续画下去,你们都会死的!而且我必须画够九年的时间。你以为我为的什么?我也是逼不得已,你以为就凭我敢去做这些事情?你忘了我的懦弱,你是怎么数落过的吗?!”
你以为,漫天的你以为。如雪落下的声音。
我瞥向他手里的画,又才发现,如今所有的景致都在纸上跃然地动。斑斓地动着。灵活地动着。
为什么从前大多时候我和南宫晏看的时候没有?
他一直以来都在拿一副静止的画瞒着我们吗?
到底在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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