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问，“你以后，不会骗我的吧。不会毁掉我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的对吗。”“没有什么好骗你的了。我的一切，你都知道了。以后的生活，也都有你，还能瞒你什么呢。”我答。那时我对未来的想象，是没有想象。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人生本来很苦，哪有长久的乐。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悲观。
过去总有种漂泊流浪的感觉，到了这里，我找到了属于我的归属感。总算也安定下来。
这些天来，我们三个都借住在纪凌阁，没有出去找客店。关于我和南宫晏，我记着他的那个约定，奈何我和他刚刚明确表明心意还没过多少时日，还不习惯就那样住在一起。在宫里那么多年，我们都不像是什么夫妻。
所以，我们这一段日子倒还是三人三间房。
但是，理所当然，其实很早南宫晏就可以这么做了。只是，他一直没提，我以为他忘记了。
南宫晏当初想要临幸我的日子，却选在了这么一天——
一不房内，南宫晏把我丢在了绵软的床上，开始脱起外衣来。
“你干什么？”我下意识就想抢话道：“我还是——！”突然住了嘴。
“还是，还是什么？戏听多了？”
我只好另寻话头，“不是，你知道，我们这一不房的一不，是什么么？”
“什么？”
“就是不准做这个！特殊用途来的！这是我们纪凌阁内定的规矩！所以你真要在这里临幸我？”有一种不知哪里来的本能的抗拒。
“喔，只是个规矩。那如果我在这里和你行夫妻之事，会死不会？”
“不会……”
“那就闭上你的嘴。平时在外头，我都让你保有虎狼的本性，你要爱要恨，要做什么我都由得你。你也让我一次。今天回到房里，做我的绵羊。”
他压在我身上，瞬间吻过我的唇，我把他的脸移开，“不是，刚骂完我，你就这样？变得这么快……”我一时间都恍惚了。
“因为不想你的眼里再全是别人了。不希望你和别人旧情复燃。我要用我的爱，去留住你。这个爱——你知道的——”
我猛地用两只手合力推开他，坐了起来，“我眼里是谁？我跟谁旧情复燃？这纪凌阁里我还见过什么男人，我怎么不记得？啊，你说旧情复燃啊，该不会说的是鸿摇吧？他也没干嘛啊？是因为我们今天多说了两句话？我和鸿摇以前的事情，不是都是心照不宣的了吗。你知道，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南宫晏突然愣住。
“真的是鸿摇？”
我感受到他身上独特的男性味道。
今天并不是当年酒醉后那样的突然而为，所以我慢慢真正感受到从他身上一点点散发出来的气息。
南宫晏被这么一问，张口就道：“你怎么突然间像个傻子？”你明明该知道，怎么就是不明白？
那是只对南宫晏的嗔怨，“我告诉你，我从前穷追猛打鸿摇的时候，精明着呢。”
“也没见你对我穷追猛打过。而且，喜欢上我，你就变这么蠢了。”
“那还不是因为喜欢上了你这个傻子。”
“要不我们就在路上再生一个小傻子？”
他看着我，突然把我看傻了，我知道，我很愿意这一个九年，乃至未来所有的九年，都和这个大傻子一起过。
那一瞬间，我用不语的唇、会说话的眼神代替了回答。
南宫晏强悍的力量捍卫着我，他的双手钳在我的双肩，我任由他游走，那一晚，我们更加忘情深入地探触着彼此内心的秘密庄园。
规矩，法则，世间的一切，在原始的情欲面前，化为乌有。
天地初生，男女合欢，有谁可曾禁锢？
我一早醒来，他就在看着我，眼神水汪汪的，很明显就是想要同我说话。原来还以为会说什么早上好之类的，想不到是问我还记得他昨天说了什么没有。
“昨天你后来说了很多话，我哪记得你要问的是什么？”
“就是能生小傻子的时候，后来我还说了一句。”
“不要总是和鸿摇亲近？”
“你记得就好。”
“可鸿摇是我们俩的好朋友啊，再说，是鸿摇你操心什么……我同鸿摇说话，是能有他的喜还是同你不能生？”
“你别强词夺理。”
“你昨天也是这么强词夺理骗我和你合欢的啊。”
“好，今天你赢。”
他没说话好一会儿。
“南宫晏，你刚娶我的时候，不是说过不吃醋？
“你连我二十岁那会跟你说的话都记得？”
“你昨天和阿蛮说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的。”
“喔，我那时候说，我一辈子不吃你的醋，还说，一辈子不会多瞧你们这些女人一眼。”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所以，原来昨天那个时候你也吃醋？是看到我在逗瞧别的女孩所以想起来了？”
我一脸的茫然。
南宫晏欢快起来，“看来，真得感谢阿蛮姑娘了。以后你跟鸿摇说话，没事，不打紧，你们是好朋友嘛。”
“你开窍了。”
“大不了你和鸿摇多说话的时候，我就去找小蛮说说话。小蛮姑娘，真可爱啊。”
“我打死你个臭王八！”
打着闹着，连早饭都顾不及吃。一个晌午又过去了，也没人来敲门，大概不会有人猜到我们会在这个地方。鸿摇和阿蛮那时也估计没有听到我们说要来这的话吧。
现在的纪凌阁，处处有着酣畅爽快的自由。
我们穿了衣服，正要一起出去，他突然拉住我，把我抱在怀里，“阿雀，你知道，那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过。”
他抱着我自己一个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我听他都说完，“我的寂寞是无从排解的。宫里下面的人不用说。敖逢很多时候顾不上我，就连对鸿摇，我都有心防。谁都没有办法。可是对你，我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倾心倾力地爱了。”
他继续问，“你以后，不会骗我的吧。不会毁掉我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的对吗。”
“没有什么好骗你的了。我的一切，你都知道了。以后的生活，也都有你，还能瞒你什么呢。”我答。
那时我对未来的想象，是没有想象。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人生本来很苦，哪有长久的乐。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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