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体现家长对子女教育的重视,第二天傍晚,我盛装打扮全身武装地在家里等方从心来接我。方从心一见我就说:“你穿成这样是要去结婚吗?那真对不起啊,我今天没穿正式一点。下次你要是想结婚你可以提前和我说一下的。”
我就想到去机场接我爸妈的时候我恭喜他们百年好合的样子,默默觉得我和方从心除了智商,其余都非常的相配,而且他这么讲四舍五入就是跟我求婚了,这样的人生巅峰时刻百年一遇,我拼命忍着心里放的烟花,黑着脸上了车。
自打我上次因为他开玩笑翻脸后,方从心就得了玩笑后遗症,看了看我的脸色说:“对不起,我玩笑是不是又开过分了?”
我挥了挥手:“好啦,司机师傅,带我去见新郎吧。”
到了学校,我心里其实挺忐忑的,以前都是我偷偷趴在窗户外看我爸妈的脸色判断是先走为上回头补一顿大的还是先打一顿消消气再说,一下子角色转换不过来,我还在教室门口鬼鬼祟祟地探着头考察军情。
柯路跑了出来:“姐,你来这么早呢。”
他又看了看我绣珠旗袍:“姐,你结婚来啦?”
去去去,这叫成熟美。小孩子懂个屁!
他越过我看向方从心:“姐夫,我姐穿成这样你也不管管。我多丢人呀我。”
方从心弹了下他的脑门:“你姐不穿成这样难道就不给你丢人了吗?”
柯路嘿嘿地笑:“姐夫说的是。”
我摆手:“什么姐夫啊,给你红包了吗你就随便叫。”说着我就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你班主任呢?”
“我副班导在二楼呢,他说你来了,要我带你过去一趟。”
我一听班主任找我就习惯性地腿软,连忙问:“干嘛单独找我?你是不是又干坏事了?”
我说完发现这口气跟我妈当年骂我的时候一模一样。唉,养儿方知父母恩呐。
柯路两细眉毛一下子变八点了:“姐,这事儿真不能怪我。就你说,吃重庆小面挑辣的吃,嘴能肿,我就照办了,结果被我们副班导看出来了。你那辣手摧花的手艺是不是不太靠谱啊?”
我疑惑地道:“不会啊,这一招我吃遍天下鲜,不应该有问题。你们副班导到底是何方神圣,你带我去会会。”
于是,柯路带着我和方从心一起去了二楼的办公室。
二楼的办公室还坐着几位老师。柯路远远地喊了一声:“袁老师——”
我见到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前几日站在伯克利大学门口意气风发的人。
“峰峰哥哥!”我惊得下巴都掉了,“你——你不是在——”
还没等我说完,袁崇峰一把捂住我嘴,当着柯路和方从心的面把我从办公室拖走了。
我站在操场一棵歪脖子树下,拼命眨了眨眼睛,确认站在对面这人就是我多年的邻居袁崇峰,才把下巴合上:“峰峰哥哥,你不是在西伯利亚念博士吗?”
“西伯利亚?”
“对不起,嘴瓢了。”我又瞪他,“现在西伯利亚还是伯克利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才吧?前两天你还在ins上晒了学校的照片,你这是玩哪一出啊?”
袁崇峰说:“啊,那是早年间的库存照片,避免我爸妈起疑用的。我和导师打了个招呼,gap一年。回国也不知道去哪里,刚好赶上你向我咨询保研,我就想不如来长宁好了。闲了几天,网上看到长宁中学在招合同制的奥数竞赛老师,管理不像正式编制的老师那么严格,我发了份简历,没想到被录取了。再上了一阵子班,他们说有个副班导请几个月的产假,让我顶替一阵。哪晓得我当上没几天就赶上班主任阑尾炎住院,事情就变成你看到我一个人独撑大局的样子了。不知道待会儿家长们会不会拿着我这个工作没几天的副班导做文章,去校长那里闹。”
我听他避重就轻说了一堆在长宁怎么找工作的事儿,突然回国的事却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想来他不愿意说这些,只好顺着他说:“难怪我在力拓培训班的名师榜上看见你的名字了。我当时还琢磨这世上怎么会有名字、照片、经历都那么像的人。”
“那个时候我刚到长宁,为了混口饭吃,在那里教过几节课。不过按照学校的要求,已经不去了。力拓那边大概还没撤吧。”
“你这么光辉的履历挂在那里金光闪闪的,人家当个招牌用怎么舍得撤。峰峰哥哥——”我话在嘴边转了两遍,压下一堆疑问,关心地问:“你现在住哪里?”
“学校职工宿舍。”
“你呢?”
“我住长宁公园那边。”
“我最近在找房子,还是想搬到外面,住着自由些。前几天倒是有中介给我推荐了长宁公园旁边的荟聚所,我还没去看,离你那里近吗?”
我雀跃地说:“近啊近啊。你要搬过来我们可就天天能见上面了。就像小时候一样,我还能给你端盆红烧肉过去——”
“袁老师。”柯路缩头缩脑地过来了,后面还跟着木着脸的方从心。
“怎么了?”袁崇峰问。
“教室里已经来了几个家长了,您要不要先去看看?”
我说:“你赶紧去忙吧。”
袁崇峰说:“你也是家长。”说着他瞥了眼柯路,“你哪来这么远房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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