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之前一直是方从心捏着我的把柄,我处在下风的地位,哪晓得友军这么快就到了。
新一节“数学之美”课后,我正跟葛纯纯簇拥着走出去,有人叫我:“小梦!”
我抬头看,竟然是冯老师。她穿了一套暗红色的亚麻唐装,显得红光满面、精神矍铄。
我喜出望外地说:“师奶奶,您怎么来了?方教授还被同学们围着问问题呢。”
冯老师摇摇头说:“我是来找你的。”
“我?”
“不请我下食堂吃一顿吗?”
“请请请。”我连忙带着她往食堂走。外面的太阳还有点大,她又站在我的左侧,我的左手使不上力,只好用右手勉强打着伞帮她遮了大半的光。
拐弯的时候,冯老师不着痕迹地绕道到我右边,说:“虽然方锐在这里教书,但我还是第一次进长宁大学。”
“是吗?那吃完饭带你逛逛呀。”
为了说话方便,我带冯老师去了小炒的单间。
冯老师坐下来,扇着一把随身带的折叠纸扇道:“下次来,一定请你带我转转。今天其实是有别的事拜托你的。”
我见她如此郑重,想来是有了不得的大事等着我去办,也不敢看菜单了,竖着耳朵前倾出半个身体听冯老师发话。
“小梦,你能不能陪从心去看看他的牙?”
“纳尼?!”我是不是听错了?
冯老师耳朵不大好:“你说哪里啊?就在长宁医院口腔科,那里有个我相熟的大夫姓章,你们去了报我的名字他就晓得了。”
我舔了舔嘴说:“师奶奶,我当然可以陪他去,但是——”我挠挠鼻子,“方从心也是成年人了。看牙不是什么大事,我陪着去是不是太丢人现眼了点——”
冯老师拿手帕擦着脸,慈祥地笑了笑:“对绝大部分人来说,看牙不过是一件特别特别小的事,但对从心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大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他就特别害怕看牙医。这几天智齿反复折磨着他,他痛得都睡不着觉,半边脸都肿了。饶是这样他也忍着没去看。他这么大一个人了,我陪着去不大合适,所以想请你帮一下忙。”
我脑补了一出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方从心在医院里嚎啕大哭的场景,忍不住就想大笑一场。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也有这么见不得人的一面!
我挠了挠头:“师奶奶,方从心不见得愿意让我去吧。”
冯老师却摇头:“不会的。”
“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很好奇。
冯老师把手帕叠好了放到拎的环保袋里,说道:“哎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我在长宁认识又认识从心的年轻人没几个呀。”
哎呀师奶奶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问到这个份上,难道是为了听你没得选择才来找我的么?当然是想听你说“因为你在他心目中和别的女生不一样”,然后跟我揭晓一下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是如何这样那样地对我与众不同了。
师奶奶一看就是言情小说看得太少了。
冯老师见我不吱声,不大高兴地道:“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就——我就给你介绍个生意给你做怎么样?听说你在外面租房子,花销应该挺大的吧?”
我一听这个就来劲了。什么言情不言情的,我要看的是商战小说!
我巴巴地问:“那是什么生意?”
冯老师说:“我有个朋友,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他是位养猪大户,从小到大都是卖猪肉为生。最近说是要修家谱,顺带也要挖掘一下养猪的历史,包装一下企业文化,跟我打听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我听说你是学历史的,你看你能不能胜任。”
“承蒙您看得起我,但我学的主要是人类史,这猪的历史吧......”
“要写得好,能给小一万块钱。”
“这猪的历史一看就是未来的蓝海研究方向。您还别说,我对猪特别有感情,小猪佩奇我都看了三遍了。您真是找对人了。”
冯老师眯笑着说:“好,等我回去就联系他。那从心牙齿的事——”
我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
“你说半天他可能还是不愿意去医院。”
“我背他去,我做他的腿。”
“哦,那我就放心了。”
和冯老师吃完一顿素餐,我抹嘴就往信管中心钻。我算是看出来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冯老师和方从心都是买卖高手。我要先不把方从心送去医院拔牙,冯老师也不会把那电话号码告诉我。也就是说现在搁在我发家致富道路上的绊脚石就是方从心嘴里的智齿,我务必要把这块绊脚石拔掉才行。
我一进他办公室就暗测测地关上了门,当着玻璃窗外佟筱的面拉上了百叶窗帘,然后媚笑着坐到方从心的对面。
“hello,方怂怂。”
我说怎么几天也不见他到我跟前嘚吥一下,这脸果然是肿得没法看了。
方从心见我进来,也没什么好气儿,凉凉地扫了我一眼。
“哟,这脸——您是在养猪头肉吗?”我贱兮兮地瞎扯淡:“你说咱国家的AI技术怎么还没发展到远程无痛替换牙齿的程度呢。”
方从心支起手掩住了半张脸,依然不搭腔。
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他乖顺的一面呀,瞧瞧这小鹿斑比的眼睛。
我见他不理不睬的,踢了踢方从心:“大男人怎么还怕拔牙啊,打了麻药又不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