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学金的事沸沸扬扬传了一段时间, 越传越离谱。
那些人说的都有鼻子有眼, 仿佛已经亲眼看见程溪和陆决分手一般。
对此，处于舆论中心的两个女主角都没有什么反应。
知道真实情况, 程溪自然不会多想，而楚悠然也大大方方表示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谣言，自己有喜欢的人。
她俩一个比一个态度坦荡，倒是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流言渐息的时候, 十一月底, S城进入冬季。
在潮湿寒冷的冷风中，计院终于宣布正式启动陆决设立奖学金的项目。
因为数额不小，计院借了学校的多功能厅, 想要举办一个小小的仪式。
却没想到举行仪式的傍晚呼啦啦地来了一大帮人，乌泱泱挤满整个多功能厅。座位早已坐满，没有位置的就站着, 甚至还有学生站在门外。
大家都想看看这位年轻有为的商界新贵。
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还冷不冷？”
传闻里英俊多金的小陆总压根没出现在多功能厅, 而是待在酒店顶层的套房。
把中控系统的温度调高，又调整好湿度, 陆决扭头看向程溪。
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小姑娘看看他, 先是点点头, 然后又摇摇头。
南方的冬天怎么这么冷呀。
裹紧被子, 程溪快哭了。
穆婷婷和许臻都是南方人, 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从北方来。夏秋两个季节还不觉得有什么, 待到进入冬季，每天都像是一场噩梦。
室内和室外一个温度，又冷又湿。早晨起不来床，而傍晚回到寝室，连被子也泛着潮，钻进去冰凉一片。
根本捂不热。
本来身子就弱，才入冬一周，尽管天天抱着热水袋和暖宝宝，她的手就从来没有过正常的温度。
凉得有些吓人。
上前摸了摸她冰冷的指尖，陆决直皱眉。
他压根没想到南方的冬天居然会这么冷，即使开了空调也收效甚微。
好在顶层套房的配置还不错，中控系统的风吹着总要比普通空调要好受一些。
是不是该装个什么燃气壁挂炉？
还是电暖气？
在北方待的时间长，早已习惯进到室内就有地暖。陆决简直没法想象南方人平时都是怎么过的冬。
于是看向费海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
灌了几个热水袋塞在床尾，他给程溪掖好被角：“别把被子盖那么上面，把口鼻盖住了。”
他知道她冷，已经提前开了一会儿电热毯。然而这玩意儿不敢整夜都通电，万一烧起来麻烦很大。
等到睡着，应该就没有那么冷。
好不容易把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哄睡，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给费海打电话。
“都弄完了。”折腾一晚上，费海身心俱疲，“陆总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那些学生看到他的时候别提有多失望，年纪大点儿怎么了？他正经打扮一下也是个帅大叔好吧！
至于这么嫌弃嘛。
全场死沉死沉的气氛只热烈过一次，就是在他说出自己代表的捐赠人时——
“我代表陆决先生和他的未婚妻程溪女士，向贵院学子致以殷切希望。”
这秀恩爱的方式过于明目张胆，原本还不死心等着看戏的人全被啪啪打脸。
惊得目瞪口呆。
小陆总虽然没有亲自到场，却借着这句话不动声色警告了所有乱嚼舌根的家伙。
女朋友和未婚妻之间可是隔了道天堑，敢在捐赠仪式上这么说，就等于公开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合法关系。
谁再散布谣言，到时候是要负责任的。
“那行，辛苦你了。”简单听费海汇报过情况，陆决点头。
“对了，该挖的人继续挖。”挂断电话前，他吩咐费海，“薪酬给足，不要吝啬，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我明白。”费海一口应下。
其实他这个年纪没必要再跟着小陆总这么拼，但陆决这个人认真工作起来有种莫名的魅力，让他禁不住想要追随。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年轻人，他有着十足的信心。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认真思考之后，费海决定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
通完电话，陆决关掉灯。
躺在床上，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在黑暗中静静地盯着天花板。
目光灼灼。
比起按部就班接管陆家的产业，这种独立开疆拓土的感觉更让他兴奋。哪怕是去谈海外市场扩张，都没有过这种激动到禁不住颤栗的时刻。
陆家上上下下，他只敬重陆老爷子一个人。
现在的陆家都是由陆老爷子当初独自一人打拼出来的，哪怕是在H城人人尊称一声陆董的陆启明，也只不过是继承了父亲留下的老本。
更不要说剩下两个不争气的叔叔。
他深深敬佩爷爷的果断和勇敢，而现在，他也在慢慢成为这样的人。
光是这么想着，就让他忍不住微微吸气。
南方的冬天确实难捱，之前没有开电热毯，被子有些潮湿，透着绵绵入骨的寒意。
陆决却并不觉得冷。
在脑内不断勾勒着早已修改过无数遍的蓝图，他眼神明亮，几乎要在漫漫寒夜里燃起烈焰。
额头上更是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深呼吸几次，努力平静下来，陆决伸手去摸床头灯的开关，想要起来喝点水。
刚摸到开关，还没来得及按下。
门被轻轻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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