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面的声音很小,晓玉白还是听见了些。
两人在里面做了看不见,不过话是校卫先说的。他缓慢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及点点威胁:“校长,我小儿子要娶老婆,家里没余钱,借我点?”
校长淡淡道:“这一年你都朝我借了将近五万。”
校卫轻笑:“这不是家里没钱才找你借嘛。”
校长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我也没钱。”
校卫冷笑一声:“可以啊,不借也行,反正警察都来了,我就把你做的事告诉他们。”
校长压抑着怒气:“我告诉你,不要得寸进尺!”
“哟哟哟,我只是一个守门的校卫,和校长你无亲无故的,哪敢呀。”
里面没了声音,等了许久,校长微弱而疲惫的声音从里面穿出:“需要多少。”
校卫笑开了眼:“不多,一万就够了。”
“只有五千,爱要不要。”说完,校长朝外走,晓玉白听见声音连忙朝楼梯跑去。
校卫跟在校长身后,笑得掐媚:“行行行,五千就五千,放学后我找你拿。”
晓玉白走到楼底,垂着头朝教师宿舍走去。
姚俊说,校卫是校长的亲戚,可看刚才的对话,分明是校卫手里有校长的把柄,要命的。
是什么样的把柄这么要命呢?
他忍不住想,难不成小花小草的失踪,和校长有关?
可周五校长在学校,坟地距离学校的路程是两个小时,来回小半天就没了,校长根本没有时间。
有帮凶?
还是另有其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适合在任何时间用,校卫表面上看着大条笑呵呵,偶尔呵斥学生还是因为逃课,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唯利是图喜爱威胁的小人。
晓玉白把怀疑对象移到校卫身上。
之前有老师说过,小花小草回来这次大方不少,而且他们还有个开公司的堂哥监护人...校卫这种人,很可能为了钱把小花姐弟绑架。
找旁人打听怕引起校卫注意,而他唯一认识的姚俊,放学后要带警察去家里,晓玉白皱眉。
明天再问问姚俊吧。
乡镇的学校不似城内,下午五点准时放学,这也是考虑到许多同学家里距离学校远,放学晚了,路上出了什么事不好担待。
同样,这里的初中也没有晚自习。
放学了,熙熙攘攘的校园内遍布学生青春洋溢的身影。这里的人没钱,可以说很贫瘠,但小孩没这么多苦恼,他们的童年布满在田间山野,天为被,地为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具便能玩上一整天,他们游玩嬉戏的时间充裕而满足,没有写不完的作业,也没有补不完的课业。
现在的他们,比城内的孩子幸福。
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偏远地区的孩子普遍身高都不高,姚俊一米八的自个在学校内鹤立鸡群,他吊儿郎当的嚼着口香糖吹泡泡,书包单肩挎,走路顺风,带着一股坏坏的痞气。
晓玉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因此和两个小弟在校外等着。
他看着姚俊,不得不说这人有自己的独特魅力,这才没多久,就和两个警察同志混熟了,勾肩搭背的说笑聊天。
晓玉白在看别人,别人也在看他。
优雅冷淡的贵公子,长相挑不出毛病,身材更挑不出。夕阳的余韵是微黄的,反射在他奶白的侧脸,却好似渡上一层金光,闪闪发亮,惹人移不开眼。
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春心萌动的时期,她们喜欢一个人很简单,第一眼,第一眼便能喜欢很久很久。
大多小姑娘是含蓄的,不含蓄的,几个拥上来,调笑着要晓玉白电话号码。
“......”晓玉白无奈,推了推眼镜,淡淡道:“我结婚了。”
小姑娘低头看见他无名指上的戒指,脸上的表情一顿,接着惊楞抬头,哭着跑了。
晓玉白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他都快三十了好么?
几个女孩哭的动静挺大的,姚俊和两个警察都看见,他们走过来,姚俊痞痞的挑眉:“这么厉害,把我们学校的几个霸王花都弄哭了?”
晓玉白疑惑:“霸王花?”
姚俊把书包换了个肩膀挎,动作帅气流利,耸肩:“就是又凶又刁蛮的女人,我告诉你,她们几个可交过好几个男朋友,都牵手了,不是什么好人。”
晓玉白:“......”
年纪不说,谈恋爱只牵手已经很纯洁了...
乡镇的思想落后,甚至带着民国时期的保守,一个女孩如果结婚前交了男朋友,男方知道后,聘礼都不会给,退亲的更是比比皆是。
一句话,就觉得不干净。
两个警察也是成年人,听姚俊这样说,揶揄朝晓玉白眨眨眼。
仿佛在说,这小孩真逗。
晓玉白失笑。
小孩子哪懂那么多。
他笑起来仿佛将眼镜带来的锐利菱角磨了个精光,眉目温润,五官柔和,两个警察看呆了一瞬,回过神来尴尬的摸摸鼻子,视线不敢对着他。
时间短,晓玉白这次倒没发现。
派去首都的两个小弟还没回来,晓玉白边走边给他们发信息问情况,没多久那边回了,寥寥几字。
等他们明天回来后当面和晓玉白说。
姚俊的家离学校很远,首先要经过山腰那片坟地,到了山顶还需要下山,走到姚俊家花了近三个小时,天都摸黑了。
姚俊家里为他留了灯,那是一座三间连成的矮平房,三米来高。平房修建有些年头,外墙泛着潮湿而暗沉的苔藓。
大门修的有些低,不足两米,姚俊进门时,特意低了头的,看样子没少被撞。
他一进门就丢下书包,像只欢泼撒野的小狗崽,满屋子跑,嘴里大声叫着:“爷爷奶奶,爸爸,我回来啦!你们人呢!”
晓玉白和警察就借此机会打量姚俊的家。
真要形容,也只有四个字能概括。
家徒四壁。
外边看着破旧,里面更甚。内墙的泥石多数剥落,露出红红一片的砖石,从外院到里屋,地上没有铺建水泥,如果遇见下雨天,不用想,这个屋子一定布满泥巴脚印,一个不小心便会摔一跤。
客厅内只有一张年久而油腻的木桌,椅子是长凳,四张,木工粗糙,多半是姚俊的爸爸或者爷爷亲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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