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黑的阴森恐怖。
罗非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他恐惧到了极点,这些恐惧的来源并非四周的黑暗,而是来自外边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那小子呢?”
“跑了...”
“完了!这下怎么给夫人交代!”
“哎等等,反正夫人也不会查,今天咱们就撒个谎?”
“只有这样了。”
两人似乎走了,罗非松了口气,可接下来房门突然被打开,他心提到了嗓子眼,悄悄把草垛子铺在身上,不敢喘一丝大气。
“尼亚,你说过会带我离开的!”
是个女人的声音,罗非听见后,瞳孔变大,嘴唇不停颤抖,他不是害怕,而是惊讶,惊讶到了极点。
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而尼亚是他父亲的手下。
“再等等,这段时间夫人看的严,我没地方下手。最快下个月我就带你和小非离开。”
女人低声咬牙:“那个孩子不用管。”
“可毕竟是你的孩子。”
“我说了不用管!!!”
“好好好,你别激动。”
两人说了便出去,罗非躲在草垛子里,睁大的瞳孔中流出眼泪,透过草垛的缝隙看着女人的背影,颤抖的嘴唇中低声漏出两个字。
他说:“妈妈...”
女人并没有看见他,和尼亚先后走出屋子,谁都没有发现他。
罗非抱着腿卷缩,他又饿又累,可一点也不想吃东西,他闭上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罗非站起来,头晕的脚步踉跄,他饿了,饿的没有办法,悄悄走出房门,见外面空无一人,踏着沉重的脚步悄悄来到厨房。
厨房没人,他溜进去打开橱柜,里面很多精致的糕点,不顾手上的脏污,罗非拿起来就往嘴里面塞,吃的太快,他急忙找水,一边喝一边吃,丝毫没发现两个胖大的女人站在他身后,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其中一个女人说:“吃够了吗小少爷,不够还有。”
罗非抓着糕点的手一僵,缓缓回头。
另一个提起他的衣领,拽着他来到角落的一个石桌,丢下他后抱着胸,嗤笑:“愣着干嘛,你以前不是喜欢吃肉吗,夫人说了,为了小少爷的身体着想,一日三餐,肉可不能少。”
罗非看着石桌上的肉,似乎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那是肉,也不是肉。
放了很久很久,散发着一股股腐臭,生着白色的霉毛,挪动着一条条令人作呕的腐蛆...
罗非挣扎,被两个女人压住,他紧紧闭着嘴,连呼救都没叫,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叫了,也没有人会来救他。
他不吃,两人只然有办法,她们撬开罗非的嘴,把那一块快令人作呕的烂肉塞进罗非嘴里,强摁着他咽下去。
那味道实在是太难闻,罗非吃了两块,忍不住挣脱掉两人在一旁吐了。
他很久没吃正常的东西,之前的糕点全部吐了出来,接下来就是胆汁和苦水,还夹杂着烂肉腐臭的味道...
一桌子烂肉,整整三大碗,罗非被两个女人压着全部吃下去了。
罗非倒在地上,两个女人见完成了任务,看都不看地上的小孩,兴奋的往屋外走。
“今晚咱们可多让他吃了一碗,你说夫人会不会赏我们点什么?”
“得了吧你,咱们这几个月的赏钱还少?”
鼻腔内满是烂肉腐臭的味道,罗非卷缩在冰凉的地上,紧紧搂住自己,他咬住嘴唇,肩膀不停的抖动。
他想不明白,明明几个月前,他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他有正常的饮食,有好看的衣服,有自己的床,还有,很爱很爱自己的父亲...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连一直对他不闻不顾的亲生母亲,都要走了。
这样的生活,罗非不知道什么是个头。
很快,他发现自己瘦了,偶尔碰见一个两个陌生人,看他的眼神格外怜悯,甚至他发现他的亲生父亲看见他了,可居然用一种陌生而复杂的眼神打量着他,没有关怀,没有微笑,没有拥抱,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看着蔚蓝的天空,问自己。
为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吗?
不,错的不是他。
小孩明亮的眼神逐渐变得黑暗,他越来越沉默,每到饭间他必定挣扎的非常厉害,可今天很老实,自己安安静静坐在桌边,吃完了全部的烂肉。
完了抬头,冷淡的问两个女人:“我可以走了吗?”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皱眉:“走吧。”
罗非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所以他在想着逃跑。
他只是个孩子,单凭他的力量,绝对逃不出这个地方,可是他记得尼非和女人说过的话。
一个月后...
现在不就是一个月后吗?
女人和他一样被囚禁在这个地方,罗非吃完饭后,哪怕很晚很晚,他都蹲在女人门前的树荫后,发呆睡觉都不曾离开。
一天晚上,很晚很晚了,如果不是太冷,罗非肯定睡着了,庆幸的是他还醒着,看见那个女人鬼鬼祟祟跟在尼亚身后。
罗非跟了上去。
他很奇怪,这条路以往明明很多人,哪怕是深夜都有很多,可今晚一个人都没有。
他跟着女人和尼亚走出了这个地方,罗非无疑是狂喜的,可狂喜过后,深深的不安挤压着他。
他还小,可他知道,他父亲在这个地方的权利很大,如果他留在这里肯定会被找到。
所以罗非继续跟着两人。
一直到港口,他见两人上了一艘船,这才跑了出去,漆黑脏污的手紧紧拉住女人的衣袖,声音嘶哑:“带我走好吗?”
女人低头,看见一个瘦成皮包骨的小孩,他好像很久没说话了,声音嘶哑磨砺,好似刀在石头上打磨一般。
女人眼神复杂,不曾动作。
罗非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他又说话了,声音带着自己都不曾发现的颤栗:“求求你...”
女人的手很冰,她握住罗非的手,哽咽道:“你知道吗,我恨你,你本来就不该出生。”
罗非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女人的手不曾松开一丁一点,他感觉心很疼,嘴角带着一抹笑,视线朦胧:“我知道,但你生了我,难道不该为我的将来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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