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睡醒时, 一侧床铺凉冰冰的, 谢淮离开很久了。
谢淮搭乘清早的飞机回了南城, 昨夜的种种像场来去无踪的幻梦，如果不是电视柜上谢淮买来的早饭飘着香味, 夏夏几乎要以为昨晚真的只是她做了一场梦。
她本来不该睡这么熟, 连谢淮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可晚上和睡一张床, 彼此手脚亲昵抵在一起, 那肌肤摩挲的触感细腻温热，让人神经异常活跃。
直到凌晨三点夏夏都是兴奋的，来回不安地翻身，谢淮也没睡着，她轻轻一动他就有所感应。她要背朝他，他就稍稍松开手，她朝他翻动，他就把手臂揽得更紧。
整个晚上, 谢淮那里都十分精神, 快把她身上戳出窟窿了。
谢淮脸上丝毫没有尴尬，倒是夏夏半是害羞半是好奇, 五指覆上眼睛，不怕死地问：“淮哥，你难受吗？”
谢淮淡淡嗯了一声：“还行。”
夏夏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这么硬啊……”
谢淮身体稍稍挪开, 手臂让夏夏枕着。夏夏睡不着, 一会想谢淮这么硬是因为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想和她那个吗？一会又想谢淮这样到天亮会不会很不舒服, 万一他憋坏了以后不举可怎么办呢？
她翻来覆去，脑子里没有一件正经事。
“睡不着吗？”
凌晨三点，见夏夏还在翻身，谢淮问。
“嗯。”夏夏窝在他胸口，“你打算怎么用一年的时间赚八百万？高利贷利滚利，一年后八百万又会翻好几倍吧？”
谢淮微不可闻笑了一声：“害怕了？”
夏夏摇头。
“不会再多了。”谢淮说，“他们不敢逼我，万一惹急了我自杀一分钱都还不上，损失的是他们……”
夏夏捂住他的嘴，神色愠怒：“你胡说什么？”
谢淮笑笑，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我爸出事后我妈把她名下的房子卖了两百万，这几年我也还了一百多万，还剩差不多五百万。”
“五百万也不少啊。”夏夏揪着他衣领上的毛球玩，情绪低落。
谢淮：“许大龙的运气和人脉都很不错，对我也算交心，短期内跟着他混是有赚头的。”
“为什么是短期内？”夏夏问。
谢淮解释：“大环境使然，建材这一行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况且现在做的人太多，信息又发达，中间商赚的钱刚刚够装满自己的腰包，再多是不可能的。许大龙之所以赚钱是因为他包了这么多年工程的人脉作用，可人脉总有饱和的一天。”
夏夏似懂非懂：“做这行不赚钱？”
“秋后的蚂蚱，没什么大赚头。”
“那做什么赚钱？”夏夏问。
谢淮想了想：“环保材料和新型材料，国家现在支持绿色环保项目，这两样目前做的人还不多。”
夏夏：“那你为什么不让许大龙做这个？”
谢淮笑了：“你傻吗？”
他手心抵着她额头，语气平淡：“现在跟他混是为了学经验攒人脉，难道我还能跟他做一辈子吗？”
夏夏眨了眨眼，懂了，她朝谢淮怀里拱了拱。
谢淮又和她说了些话，夏夏困意上来，应了他几声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她把谢淮的手臂枕麻了，谢淮却不敢动，怕把她吵醒。
夏夏觉得谢淮昨晚没有睡好，准确来说不对，谢淮根本就没有睡。
房间的窗帘拉了半截，缝隙里透来窗外明亮的雪光，在正对窗户的的墙壁投下一道清晰的白影。
谢淮就着屋外的光线痴迷地看着夏夏的脸。
她皮肤白皙细腻，没一点瑕疵，唇软而薄，像六月正红的樱桃。
夏夏睡得熟了，毫无防备的睡颜如婴儿一样。谢淮轻轻侧下身子，在她挺翘的鼻梁落下一吻，只是轻轻一蹭，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就钻进鼻子让他难以自拔，他唇又向上，吻了吻她薄薄的眼皮。
夏夏睡梦里感觉有人碰她，烦躁地要翻身，谢淮手臂一伸，把她紧紧锁在怀里。
那里硬得睡不着，可看着面前的女孩，被那小心翼翼如同守护珍宝的心情两相冲抵，又没那么难受了。那晚谢淮没有睡觉，他抱着夏夏，望着墙上反射的雪花落下的影子，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
夏夏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瞥到谢淮躺过揉皱的床单，嘻嘻笑了两声，一个飞扑把自己埋进软趴趴的被子里，在留有谢淮气味的地方滚了滚。
她滚了一会，坐直身体，不去刷牙洗脸，而是掏出手机登陆微博编辑动态。
【12月10日，小雪。
好爱他啊，想把我有的一切都给他。】
她发完微博，唇角上扬，跑去拆谢淮给她买回来的足足两人份的早餐。
早餐的包装袋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谢淮潦草的字迹。
【多吃点，你瘦了。】
夏夏把便利贴翻过来，只见谢淮在反面用小学生的字体一板一眼写着：
【淮哥爱你。】
*
过了这一晚，日子对夏夏而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她表面依旧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有条不紊地学习和兼职。
谢淮依然时不时给她发消息，叮嘱她好好吃饭，提醒她下雨带伞，或是跟她说一些最近生意上遇到的烦心事，他语气用词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但夏夏就是能敏感地从谢淮每一个语气里揪出他隐藏其中的不一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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