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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北京那天，天儿不太好，阴阴郁郁的。不同于南方那样湿答答黏糊糊冷进骨子里，首都的冷全靠低气温实力。
小爱豆说四点之后就能出来，交代项烨别等在学校东门，他预备从南侧门走。项烨绕过东门时已经看到几个熟面孔。
南门和东北两个门不同，东门临老街，热闹，北门交通方便，学生一般都走这两个。南侧门是个小门，外头人烟稀少，最多有附近楼接个快递外卖之类会出来。
项烨看着偶尔开过的车，一辆一辆，手机低电，都快自动关机了。
等人这滋味，真实的不好受。
其实他现在静下心想，都没搞懂林羡远为什么会叫他来，为什么非要考完试来，就算要跟，私人行程又不是没跟过，哪怕萍萍之流都在机上，他跟又怎么样？
人家语气一软，自己直接冲动不过脑了。
以及，天都将将要黑下来，林羡远到底出来吗？还记得有人在这等吗？
耐心值和手机电量都快降到忍无可忍，来了电话，可惜屏上是个大大的项煜。
“烨烨，你现在在哪儿？”
“我不在家，在北京，怎么了？”
“没事的话尽快赶回去，妈明天要做个手术。”
“手术？什么情况？你和爸呢？”
“在深圳谈事脱不开身，妈之前就说不舒服，我太疏忽了。”
…………
“你嫂子带她去的医院，定好了明天切除胆囊，但她现在完全抗拒，谁讲都不听。”
“好，我看看机票，会赶回去，别担心。”
项烨犹豫着点开微信，跟林羡远说了一句，“我回去了”。
出租上1%电量撑了快半个小时，手机直接自动关机，他无奈往包里一扔，盯着窗外。终于不是自嘲，他对自己各种没道理的行为开始反省了。
虽然本来就是个没道理的人，神经兮兮的事儿也做过不少，但从来只有别人理解不了他，而不会是自己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做。怎么因为这个人就这样啊？
好容易折腾给手机充上电，开了机一条条各种app的推送拼命抢着跳出来。
远总：“回上海吗？”
远总：“打不通你电话，还以为你有事”
远总：“公司临时开会，直接来车接我走的”
远总：“我错了”
远总：“别不理我”
远总：“我错了”
项烨又要不明白自己了，刚占领高地的理智统统不见。
xyeah：“手机没电 我家里有事 先回去了”
-好，你先回吧，我估计回不去了，要留着训练
-训练？为什么就你留着
-过两天就知道啦
赶到医院已经差不多后半夜，嫂子还在病房陪床，项烨让司机接她回去，自己留着陪妈。
项妈妈有点烧，晕晕乎乎地知道小儿子来了，哼着喊疼。
“妈，疼就做手术啊。”项烨给她掖好被子。
项妈妈抓着项烨的手，“不做手术，他们……他们要切掉我的胆！”
“我查过了，就是个小手术。”项烨安慰技巧和车技一样差，只好摆事实讲道理。
“都这么糊弄我的，烨烨，你告诉妈妈，切了胆会少活多久啊？”
“真不影响，你就当是拔智齿切阑尾，别怕。”项烨才明白原来她是担心这个，“要是现在不手术，放任疼下去，说不定还可能癌变。”
项妈妈松了手，背过脸去，“算了，你们都不肯听我的。”
项烨知道她放心自己说的话，在让步了，“嗯，先睡，再不舒服叫我，我找护士来。”
他看着妈合上眼睛，边睡过去还支支吾吾，“烁烁和焕焕还没考大学，我得等着呢……”
听着窝心，爸经商，妈做了一辈子家庭主妇，大概这几个儿女把她全部的生活装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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